第 23 章 湯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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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湯谷
小灼將信將疑地把手搭上去，跟著他飛越蔓延山腰的扶桑樹林，直落到山頂。
看似高聳雲天的孽搖山頂，竟然似平原開闊，山頂暖霧繚繞，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。
而溫泉池的正中央，是一棵巨大的扶桑樹，其茂密的樹冠幾乎遮住整個溫泉池，體積比山下的扶桑樹大了幾十倍不止。
湯谷上有扶木，一日方至，一日方出，皆載於烏。
小灼的腦海裏想起這樣一則傳說。
雖說湯谷變換成如今的湯泉，傳說裏載著太陽的三足烏與太陽皆消失不見，但其留下的遠古印記仍舊震撼後人。
“這就是兩個太陽升落的地方嗎？”小灼訥然。
“嗯。”
防風邶牽著小灼來到湯谷旁邊，灼熱的水汽奔騰而上，小灼的手心冒出熱汗。
“你不熱嗎？”
小灼看著依舊幹爽整潔的防風邶，不由疑惑。
“火系術法確實更怕熱。”
防風邶指尖一動，一陣涼風吹過來，小灼才覺得渾身熱氣稍微得到緩解。
防風一族的術法偏水系。
只是一陣風緩解不了什麽，小灼雙手扇動降熱，半死不活道：“所以，你帶我來這幹嘛？”
“洗濯過太陽的湯谷，對於普通人神來說，是巖漿煉獄，對於火系術法的你來說，卻是絕佳的鍛骨之地。”
小灼震驚道：“你該不會要我去裏面泡澡吧？”
防風邶溫柔一笑：“正是。”
得到肯定答案的小灼一蹦三米遠離防風邶，看魔鬼的樣子看著他：“你報覆心不能這麽強吧？！”
“鍛骨之痛，抽筋剝髓，痛不欲生，但一旦鍛骨成功，便能重塑經脈，貫通經絡……
“修煉一日千裏？”小灼搶先問道。
防風邶神情一頓，溫和地看著她，回答道：“當然——不能。”
“那不用了！出來這麽久我們該回去了，婉兒看見我們一直不回去會擔心的……”小灼語速極快地說著，卻在轉身時被防風邶拎住衣襟。
“雖不能一日千裏，但你對靈力的駕馭能力將更加強大，往後修煉會事半功倍。”
他幽冷的聲音在耳後響起：“你口口聲聲說不願回去，難道你寧願因為害怕縮在清水鎮一輩子不出去嗎？”
小灼一時間倒說不清是抽筋剝髓更害怕，還是未知的危險更可怕。
她想起今早做的那個夢，一時失神。
防風邶附在她耳邊沈聲道：“別怕，我會幫你。”
這一句話，讓小灼清醒過來。
她回頭看向防風邶，對方玩世不恭的氣質裏又多了一些讓人信服的嚴肅與認真。
倒不是信了他的話，小灼只是在這一刻有點感激他，至少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。
小灼脫了鞋，試著把腳探進去，湯池裏溫度適中，並沒有想象中的灼燒感。
防風邶輕笑一聲：“沒那麽快見效。”
小灼整個人慢慢浸入池中，溫和的池水浸潤全身，毛孔瞬間打開，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感油然而生。
這感覺舒服地過頭了。
小灼疑惑地看向防風邶：“你是不是唬人呢？”
防風邶並未下水，眨眼功夫便慵懶地躺在扶桑樹上，饒有興致喝著小酒。
聞言，他大笑一聲，悠悠道：“倘若真這麽神奇，這湯谷早就泡了無數人了。”
小灼知道自己又被戲耍了，怒極反笑，池水下的掌心聚氣靈力，趁他沒有防備，一個巨大的水花騰起，直直對著防風邶澆過去。
熟料他如臨大敵，凝眉翻身躲過，卻不免有幾滴水濺到手背上。
“嘶！”
見他表情不妙，小灼意識到不對勁，連忙飛身到樹上，想查看情況，濕漉漉的衣服帶起的水花四濺。
防風邶一臉驚恐地後退，求饒道：“姑奶奶，你可放過我吧，千萬別過來！”
他的手背上，有一塊通紅的灼傷痕跡，在白皙一片的皮膚上異常顯眼。
“你說話到底哪句真哪句假？”小灼終於停住靠近的腳步，沒好氣地問他。
防風邶將隨身攜帶的傷藥瓶拿出來，在手背上磋磨幾圈，混不吝道：“王姬可別錯怪我了，除了痛苦和功效誇張了些，其他的可都沒開玩笑。”
小灼想到自己剛剛就差赴死的心理準備，被他孩子氣般的捉弄挑得火冒三丈。
她擠出一個想吃人的笑，聲音震顫：“這也能開玩笑嗎？！”
防風邶賠上一個笑臉，老老實實道：“湯谷泡浴對你來說確實是大好的藥浴，可以幫你洗凈雜質，助你將靈力提煉得更加精粹，百利無害。”
小灼閉眼跳回湯池裏，沒再理他。
沒有心裏負擔後，小灼全身心地靠在池壁上，沈浸地享受著難得的“水療”時光。
精神隨著身體愈發平靜安寧，她能感覺到經脈中有一股清氣在四處游走，某些淤塞不通的關竅皆被沖開，整個過程都非常輕松愉悅。
正當她沈浸在一片安寧中時，一道風聲清晰地從耳邊傳來，瞬息之間，小灼抓住了手中的銀箭。
睜眼，一朵開得正艷的扶桑花穩穩立在箭矢上。
“切忌貪多，王姬，咱們該去下一個地方了。”
防風邶持弓立於扶桑樹上，錦帶纏腰，長身玉立。一陣風撩起他的發尾，遠遠看去，便是意氣風發少年郎。
小灼盯著他手上的弓，一時無言。
“流星探花，王姬想學箭嗎？”
小灼心思一動。
箭術靠力量與技巧取勝，遠程攻擊，攻守有度，比近身肉搏的劍術危險系數要小得多。
倘若練到防風邶這般出神入化，即便不能無敵，也絕對有自保之力。
小灼從湯池裏起身，施了口訣烘幹衣服，走到防風邶面前。
她好奇地看向對方手裏的弓箭：“可以給我看看嗎？”
防風邶絲毫不介意地將弓箭遞給她，大方道：“王姬隨意。”
弓弦柔韌，弓身由上好的銀鐵鑄成，上面有繁覆的花紋，異常精致。
小灼眼裏跳躍著興奮，明亮的眼睛看著弓箭的主人：“我可以試試嗎？”
防風邶看著她點頭：“嗯。”
小灼照貓畫虎地架起弓箭，調試了幾次，都沒感覺到繃住的那股勁。
忽而，有人從背後扶正她的身形，兩只手旁邊覆上了另一雙手。小灼順著對方的力道，感覺到雙手正在控制著箭的射程與方向。
“身端體直，用力和平，拈弓得法，架箭從容，前推後走，弓滿式成。”
隨著口訣念完，銀箭如流星發出，筆直向前，直至隱匿在前方。
“我成功了！”小灼欣喜回望身後的人。
防風邶唇角勾起，手指拈花向空中一甩，便幻化出一只飛翔的火鳥。
射出的弓箭被召回，防風邶將箭遞給小灼：“記住剛才的感覺，再試試。”
小灼再次拉弓，對準天空中一動不動的火鳥，一次命中。
她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向防風邶：“我射中了！”
防風邶輕笑：“嗯，你射中了。”
小灼意猶未盡，拿起弓箭，欲再嘗試。防風邶卻將她攔下。
“一次是僥幸，再試反而易錯，生出好勝冒進之心。”
小灼頗有些不舍地將弓箭還給防風邶。
“我們接下來要去哪？”
防風邶依舊笑得神秘：“跟我來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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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灼將信將疑地把手搭上去，跟著他飛越蔓延山腰的扶桑樹林，直落到山頂。
看似高聳雲天的孽搖山頂，竟然似平原開闊，山頂暖霧繚繞，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。
而溫泉池的正中央，是一棵巨大的扶桑樹，其茂密的樹冠幾乎遮住整個溫泉池，體積比山下的扶桑樹大了幾十倍不止。
湯谷上有扶木，一日方至，一日方出，皆載於烏。
小灼的腦海裏想起這樣一則傳說。
雖說湯谷變換成如今的湯泉，傳說裏載著太陽的三足烏與太陽皆消失不見，但其留下的遠古印記仍舊震撼後人。
“這就是兩個太陽升落的地方嗎？”小灼訥然。
“嗯。”
防風邶牽著小灼來到湯谷旁邊，灼熱的水汽奔騰而上，小灼的手心冒出熱汗。
“你不熱嗎？”
小灼看著依舊幹爽整潔的防風邶，不由疑惑。
“火系術法確實更怕熱。”
防風邶指尖一動，一陣涼風吹過來，小灼才覺得渾身熱氣稍微得到緩解。
防風一族的術法偏水系。
只是一陣風緩解不了什麽，小灼雙手扇動降熱，半死不活道：“所以，你帶我來這幹嘛？”
“洗濯過太陽的湯谷，對於普通人神來說，是巖漿煉獄，對於火系術法的你來說，卻是絕佳的鍛骨之地。”
小灼震驚道：“你該不會要我去裏面泡澡吧？”
防風邶溫柔一笑：“正是。”
得到肯定答案的小灼一蹦三米遠離防風邶，看魔鬼的樣子看著他：“你報覆心不能這麽強吧？！”
“鍛骨之痛，抽筋剝髓，痛不欲生，但一旦鍛骨成功，便能重塑經脈，貫通經絡……
“修煉一日千裏？”小灼搶先問道。
防風邶神情一頓，溫和地看著她，回答道：“當然——不能。”
“那不用了！出來這麽久我們該回去了，婉兒看見我們一直不回去會擔心的……”小灼語速極快地說著，卻在轉身時被防風邶拎住衣襟。
“雖不能一日千裏，但你對靈力的駕馭能力將更加強大，往後修煉會事半功倍。”
他幽冷的聲音在耳後響起：“你口口聲聲說不願回去，難道你寧願因為害怕縮在清水鎮一輩子不出去嗎？”
小灼一時間倒說不清是抽筋剝髓更害怕，還是未知的危險更可怕。
她想起今早做的那個夢，一時失神。
防風邶附在她耳邊沈聲道：“別怕，我會幫你。”
這一句話，讓小灼清醒過來。
她回頭看向防風邶，對方玩世不恭的氣質裏又多了一些讓人信服的嚴肅與認真。
倒不是信了他的話，小灼只是在這一刻有點感激他，至少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。
小灼脫了鞋，試著把腳探進去，湯池裏溫度適中，並沒有想象中的灼燒感。
防風邶輕笑一聲：“沒那麽快見效。”
小灼整個人慢慢浸入池中，溫和的池水浸潤全身，毛孔瞬間打開，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感油然而生。
這感覺舒服地過頭了。
小灼疑惑地看向防風邶：“你是不是唬人呢？”
防風邶並未下水，眨眼功夫便慵懶地躺在扶桑樹上，饒有興致喝著小酒。
聞言，他大笑一聲，悠悠道：“倘若真這麽神奇，這湯谷早就泡了無數人了。”
小灼知道自己又被戲耍了，怒極反笑，池水下的掌心聚氣靈力，趁他沒有防備，一個巨大的水花騰起，直直對著防風邶澆過去。
熟料他如臨大敵，凝眉翻身躲過，卻不免有幾滴水濺到手背上。
“嘶！”
見他表情不妙，小灼意識到不對勁，連忙飛身到樹上，想查看情況，濕漉漉的衣服帶起的水花四濺。
防風邶一臉驚恐地後退，求饒道：“姑奶奶，你可放過我吧，千萬別過來！”
他的手背上，有一塊通紅的灼傷痕跡，在白皙一片的皮膚上異常顯眼。
“你說話到底哪句真哪句假？”小灼終於停住靠近的腳步，沒好氣地問他。
防風邶將隨身攜帶的傷藥瓶拿出來，在手背上磋磨幾圈，混不吝道：“王姬可別錯怪我了，除了痛苦和功效誇張了些，其他的可都沒開玩笑。”
小灼想到自己剛剛就差赴死的心理準備，被他孩子氣般的捉弄挑得火冒三丈。
她擠出一個想吃人的笑，聲音震顫：“這也能開玩笑嗎？！”
防風邶賠上一個笑臉，老老實實道：“湯谷泡浴對你來說確實是大好的藥浴，可以幫你洗凈雜質，助你將靈力提煉得更加精粹，百利無害。”
小灼閉眼跳回湯池裏，沒再理他。
沒有心裏負擔後，小灼全身心地靠在池壁上，沈浸地享受著難得的“水療”時光。
精神隨著身體愈發平靜安寧，她能感覺到經脈中有一股清氣在四處游走，某些淤塞不通的關竅皆被沖開，整個過程都非常輕松愉悅。
正當她沈浸在一片安寧中時，一道風聲清晰地從耳邊傳來，瞬息之間，小灼抓住了手中的銀箭。
睜眼，一朵開得正艷的扶桑花穩穩立在箭矢上。
“切忌貪多，王姬，咱們該去下一個地方了。”
防風邶持弓立於扶桑樹上，錦帶纏腰，長身玉立。一陣風撩起他的發尾，遠遠看去，便是意氣風發少年郎。
小灼盯著他手上的弓，一時無言。
“流星探花，王姬想學箭嗎？”
小灼心思一動。
箭術靠力量與技巧取勝，遠程攻擊，攻守有度，比近身肉搏的劍術危險系數要小得多。
倘若練到防風邶這般出神入化，即便不能無敵，也絕對有自保之力。
小灼從湯池裏起身，施了口訣烘幹衣服，走到防風邶面前。
她好奇地看向對方手裏的弓箭：“可以給我看看嗎？”
防風邶絲毫不介意地將弓箭遞給她，大方道：“王姬隨意。”
弓弦柔韌，弓身由上好的銀鐵鑄成，上面有繁覆的花紋，異常精致。
小灼眼裏跳躍著興奮，明亮的眼睛看著弓箭的主人：“我可以試試嗎？”
防風邶看著她點頭：“嗯。”
小灼照貓畫虎地架起弓箭，調試了幾次，都沒感覺到繃住的那股勁。
忽而，有人從背後扶正她的身形，兩只手旁邊覆上了另一雙手。小灼順著對方的力道，感覺到雙手正在控制著箭的射程與方向。
“身端體直，用力和平，拈弓得法，架箭從容，前推後走，弓滿式成。”
隨著口訣念完，銀箭如流星發出，筆直向前，直至隱匿在前方。
“我成功了！”小灼欣喜回望身後的人。
防風邶唇角勾起，手指拈花向空中一甩，便幻化出一只飛翔的火鳥。
射出的弓箭被召回，防風邶將箭遞給小灼：“記住剛才的感覺，再試試。”
小灼再次拉弓，對準天空中一動不動的火鳥，一次命中。
她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向防風邶：“我射中了！”
防風邶輕笑：“嗯，你射中了。”
小灼意猶未盡，拿起弓箭，欲再嘗試。防風邶卻將她攔下。
“一次是僥幸，再試反而易錯，生出好勝冒進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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